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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雪隐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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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容简介:
杜柯,用过多个笔名,曾任杂志主编,某书院主编及高级研究员。浙江作协会员。已在《散文选刊》《散文选刊原创版》《散文百家》《读者.校园版》《文苑.经典美文》《浙江散文》《当代小说》《黄河文学》《文艺风赏》《雪莲》《小说月刊》《中华文学》《鹿鸣》《西部作家》《佛山文艺》《南方人物周刊》等刊物上发表100多万字。2019年入选浙江省青年作家人才库。
出版有长篇小说《瘦王》《少年行》《雪隐》,散文集《寂寞高手》。
散文《雀泛》入选《2020中国年度精短散文》(漓江出版社)。
所获奖项:
历史随笔《雪隐》共计10万字2016年参加厦门凌零图书征稿大赛入选最终十部
中篇小说《落鹰》获首届师陀小说奖优秀奖
短篇小说《在野》获第十届中融青年原创文学大赛二等奖
短篇小说《开锋》获首届“鹿鼎山”杯武侠小说征文大赛奖
散文《回不去的故乡》获“华成杯”首届吴伯箫散文大赛优秀奖
作者介绍
杜柯,用过多个笔名,曾任杂志主编,某书院主编及高级研究员。浙江作协会员。已在《散文选刊》《散文选刊原创版》《散文百家》《读者.校园版》《文苑.经典美文》《浙江散文》《当代小说》《黄河文学》《文艺风赏》《雪莲》《小说月刊》《中华文学》《鹿鸣》《西部作家》《佛山文艺》《南方人物周刊》等刊物上发表100多万字。2019年入选浙江省青年作家人才库。
出版有长篇小说《瘦王》《少年行》《雪隐》,散文集《寂寞高手》。
散文《雀泛》入选《2020中国年度精短散文》(漓江出版社)。
所获奖项:
历史随笔《雪隐》共计10万字2016年参加厦门凌零图书征稿大赛入选最终十部
中篇小说《落鹰》获首届师陀小说奖优秀奖
短篇小说《在野》获第十届中融青年原创文学大赛二等奖
短篇小说《开锋》获首届“鹿鼎山”杯武侠小说征文大赛奖
散文《回不去的故乡》获“华成杯”首届吴伯箫散文大赛优秀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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暂无

老实讲,韩愈的字没起好:退之。所以一语成谶,一生霉运不断,接连被贬,最后差点贬到海南岛挖矿去了。这里说的是他被贬到潮州做刺史时,发生的一件邪门儿事。

潮州当时有条江,叫什么名字已无稽可考,也不重要。重要的是这是一条“孽江”,因为江中时常有怪物出现——此水怪不是什么史前生物,乃鳄鱼。

那江底时常蹲伏着几只吃人的鳄鱼,呲着牙,口水嗒嗒窥视江面。想想都害怕,蛮像恐怖加玄幻片的。其实那些长相“怪异”的畜生想法倒很“平实”:大约觉得这里山高皇帝远,偷食个把人打打牙祭没问题,不吃白不吃啦。于是三天两头潜在深水里,像猎人般鳄视眈眈。许多往来百姓不幸遭了难,葬尸腹中。鳄鱼遂成为当地一害。

有一天,又一个没脸没臊贪涎成性的鳄鱼伸出爪子,掀翻舟船,剥出“舟仁儿”——人,塞了牙缝。顺风顺水,估计它干这事比人剥食葵花子还轻便。

事情被报到官府。击鼓传花,不断升级,再次提上议事日程。血案啊血案。政府正当为民除害,遂聚在一起开常委扩大会议。鳄鱼比倭寇还彪悍,韩大人呐,您老英名昭著,文章写得天火地雷、一泻千里的……无人不知何人不晓,在微信(威信)圈万民点赞啊!以您的聪明才智,大家冀望并且深信可以支一个“招儿”,来降伏恶龙——

无形中给韩大人上了一课。

他忧心忡忡,食之无味,夜晚睡觉都不打呼噜了。想凶鳄不除,我韩退之有何脸面做父母官?以后有何颜面见父老乡亲?——虽然在官场上经受了一连串打击,你以为我叫“退之”就知道一味退缩忍让么?——错,这次本官要和你这帮畜生叫叫板,较较真!

韩大人的叫板方式是:命令下属尽快准备祭品,他要到江边设立浩大的祭坛,亲自祀典鳄鱼,磕磕头,烧烧香,再祈祷祈祷……

你是不是觉得这事有点儿“喷”,没听错吧?

——懂什么,这叫先礼后兵!

且说到这一天,阴风惨惨,天地玄黄,像刮沙尘暴一样。仿佛把现在的甘肃搬到了古时的广东。烟波浩渺,江水也起伏不定。时令是秋末冬初,草木凋零霜降将至,天地之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。

以上是背景布置。韩大人虽手握兵权,骨子里头到底是个文人胚子,选择这一天做祭祀大典很有仪式感和审美感,欲把他的万丈才情焕发成似行吟泽畔的屈老夫子般骚气勃发、贯通天地、感应道交……

当侍从把祭品一字儿摆好,一字儿站成一排,面对浑浊不清时时怒号的沧江时,韩大人一身闪亮的官服登场了。他肃容威仪,神情凝重,先对苍天拜了三拜,又对大地拜三拜,再对江中鳄鱼拜三拜——一切都是无声地进行,没有背景音乐,没有鲜花掌声,也没人为他打call,但却此时无声胜有声。终于,他讲话了,声色俱厉,气势夺人,喝道:

“大胆顽凶鳄鱼,你给我出来!——不出来也行,你给我听着!我韩某人到此做官,是为造福一方百姓,上不负皇恩,下不负苍生,你们却盘踞在这里,兴风作浪,殃我子民,成为社会不安定因素,妨碍了和谐社会的构建,比我地盘上所有强盗、贼寇、凶徒还要毒恶。本官限你三天之内带着家眷搬走,走得远远儿的。时间可以宽限至五天、七天,如果七天之后还不走,绝对严惩不贷,到时候休怪我韩某人手下无情!”

撕锦裂帛,掷地有声。韩大人真是一副好嗓子啊。

说来奇怪,自从韩愈义正词严发了这一通公告之后,鳄鱼们就集体销声匿迹了——从此再没有发生过吃人事件,也没人见到它们。当见到这效果时,韩大官人自己倒吃了一惊。

韩先生这番先礼后兵的“谈判”取得了良好效果。什么是先礼后兵呢?就是先儒家后法家。所幸韩愈正好符合这双重身份:既儒的起来,又法的起来——他是文人,又是刺史。不信,我“刺”一下,还能让你上“历史”,所以叫刺史。

后来,人们为了纪念韩大官人,把他祭祀鳄鱼的地方称为“韩埔”,渡口称为“韩渡”,这条无名的小江则改为大名鼎鼎的“韩江”,连对面的山都沾了光,集体赐姓,改为“韩山”。

地以人名,中国的老百姓呀,最是知恩图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