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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逃离
2002年7月13日,送母亲到白云机场登机回老家,看着母亲就要离去,看着不断涌来的人们正要通过这个窗口出走,原本嫌天气炎热而只想留守的我也生起了强烈的冲动,真想买上几张机票,带着老婆和孩子一起远行。
我并非想学当年美国垮掉的那一代那样不停地走在路上,我只想暂时逃离已厌倦了的生活圈子,去透透气而已,即使还得回来,即使回来对比后也许更为痛苦,但总比死闷着好。有时自欺欺人也不失为一种解脱良方。
我们都在被迫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,被迫生活在自己讨厌的环境里,被迫面对自己厌恶的人,我们没有办法彻底摆脱,只好暂时逃离,找点小孔来喘气。我相信我妈也是在逃离,虽然我们都在尽量地孝敬她,可在这里语言不通,话题不同,对这里的气候和饮食无法适应,儿女的孝心不能取代她的生活喜好。我相信登机而去的本地人也是在逃离,逃离他们久居得已近麻木的故乡。
即便是有幸获得了一份自己喜爱的工作,但原先的爱好一旦成了职业,跟着也就成了负担和压力,同样要想逃离;即便有幸拥有自己中意的生活空间,可美丽的花看久了也不再赏心悦目,还是想另找个花园来清洗一下眼神。
我们难以优越地挑选人生,但能在被动中偶尔逃离一下,也算是一种无奈的美好。
2.庄园情结
在校时读过些欧洲小说,从此就总爱遐想自己的庄园。
那一枝鹅毛管,也许是莎翁弥留之际想写下一出喜剧的选用笔,或者是富兰克林准备起草宣言的工具。那林荫小道上的石级,也许还留有卢梭和劳伦夫人散步时的足印。花园里的青草,也许还散发着温莎娘儿们的青春气息。那一处处的地牢,让我更加珍惜生命的权利。那一只射穿了普希金胸膛的手枪,告诫我要让生命要象诗歌那般美丽。那一间间紧闭的欧也妮密室,提醒我要随时打开窗户。
庄园里种有水果和庄稼,养着牛羊,自给自足。每到周末,开一次舞会或举办一次沙龙,在欢笑声和思想的火花中孕育着文明的篇章。每到月底,捐出能及之力来给需要帮助的人。庄园外,只有明媚的春光,没有哀怨的身影。空中的一片蓝色始终罩在头上,听不到来自外面的喝令声和炮火声。
要是人人都能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自由自在,有酒有肉而不致发臭,昔日的桃花园主也想醒过来重活一次。相信谁都想做不出门也不想知天下事的优悠秀才。